極左思潮泛濫的土壤:囿于積習,崇尚管制
不可否認的是,不管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主張改革之人,話語權的確要大一些,因為他們的主張順應了世界的大勢。改革與保守之爭持續(xù)了這么多年,從晚清一直延續(xù)到今天,保守一方,說來說去,無非是老調子。他們之所以能折騰出事來,幾乎每次都是要靠權力的動搖和默許。100多年來,盡管中國一直在走向世界,期間也有倒退和曲折。有些時候,統(tǒng)治者對于中國向何處去的問題,也會產生猶豫。而上層的權力之爭,更會使改革進程復雜化。每當這種時候,保守的潮流就會回光返照。晚清自甲午戰(zhàn)爭之后的改革進程,之所以出現(xiàn)戊戌政變,進而庚子之變的大倒退,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西太后和光緒二人出現(xiàn)了權力之爭,被頑固派利用。權力之爭,當被披上意識形態(tài)外衣的時候,往往意味著災難。改革開放后的中國也是如此,只有當局在前進道路上三心二意、猶豫不決的時候,左潮才會借勢而起。
本來,人類已經(jīng)走到了21世紀,各種聲音,各種主張,都冒出來是個好事。觀念的多元,意見的多元,是一個國家的福分。如果當局能審時度勢,制定規(guī)則,提供平臺,能允許各種意見平等地討論,盡管中國民眾教育程度不高,但道理還是會在辯論和討論中明晰化。如果有人不愿意出來討論,動輒喊打喊殺,自然會被淘汰。若要站得住腳,自然要擺事實講道理。但總是有些人,囿于積習,崇尚管制,要把一切都看住、管死。只消自己有權在手,就不屑于跟人講理。這樣的管制思維治下的民眾,不是順民就是暴民。經(jīng)濟發(fā)展越快,貧富差距越大,官民矛盾越激烈,暴民則越多。下面則戾氣四溢,讓管制難以為繼。這樣的政治社會環(huán)境,恰是左潮,或者說極左思潮泛濫的土壤。同時,執(zhí)政者面對新的形勢,遲遲不能解決自己意識形態(tài)的革新問題,在某種意義上是左傾思潮屢屢回歸的一個重要原因。進入網(wǎng)絡時代,世界變化太快,政黨需要與時俱進,政黨的意識形態(tài)也需要與時俱進。實事求是,一直都是當今執(zhí)政者賴以成功的法寶,面對已經(jīng)跟現(xiàn)實情況不符的意識形態(tài)的某些提法,理所應當加以改進。馬克思主義不是教條,把某些信條固化、就成了教條。如果進一步神圣化,就成了宗教信條。當今的保守派就是利用者一點,把某些意識形態(tài)的內容視為教條,綁架執(zhí)政黨,一有風吹草動,就用革命時代的語言興風作浪,讓你束手無策,投鼠忌器。
中國已是世界的中國,“開倒車”思潮注定曇花一現(xiàn)
跟當年被拉進西方世界的中國不一樣,走到今天,中國早已進入了他們的世界。跟世界接軌,既是政府和民眾的愿望,也是一個不可逆轉的事實。如果說當年被拉進他們的世界,我們只能做一個小伙計,今天則切實有了掌握主流話語、進而參與制定議事規(guī)則的資格。這個資格的大小既取決于國力,也取決于我們的話語能力。從這個意義上說,他們的世界,也就成了我們共同的世界。其實,即使我們不樂意走向世界,事實上也是不可能的。世界上還存不存在世外桃源我不知道,但至少中國是不可能自外于世界的。改革開放之前,我們封閉了30年,后果如何,大家都清楚。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這樣的耽擱,再也不能有了。
雖然說150多年來,那種想把中國拉回去開倒車的思潮,不管多么囂張,都只是曇花一現(xiàn)。但在這一現(xiàn)中,一樣可以造成巨大的破壞。也許,再過一萬年,持可笑理由的頑固派都還會有。改革開放以來,每次左潮來襲,善良的人們都是想將之隔離在政治領域,但卻每每對經(jīng)濟造成惡劣的影響。
歷史告訴我們,左潮泛濫,害人害國,中國最大的危險,就是這種不合時宜的向后看的思潮。
(作者為中國人民大學政治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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