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孔子學院以語言為依托，為中華文化的世界傳播提供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平臺。作為一個開辦在海外的漢語推廣機構，孔子學院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國際政治層面的局限，更加傾向于民間的交流交往。未來，孔子學院應在傳播理念、傳播方式和傳播內容上進行改善與創(chuàng)新，以更好地傳播中華文化，提升其世界影響力。

【關鍵詞】孔子學院 對外文化傳播 中國文化 【中圖分類號】G125 【文獻標識碼】A

自2004年第一所孔子學院在韓國揭牌起，經過十余年的迅速發(fā)展，孔子學院已經在世界各地生根發(fā)芽。如今，孔子學院的發(fā)展已經進入到了第二個十年，在上個十年，相較于其他資深的語言教學和文化傳播機構，如英國文化委員會、塞萬提斯學院，孔子學院迅速走完了他們數(shù)十年甚至近百年才走完的發(fā)展道路。根據(jù)國家漢辦官方數(shù)據(jù)，截至2017年12月31日，全球共有146個國家（地區(qū)）建立了525所孔子學院和1113個中小學孔子課堂。現(xiàn)有中外專兼職教師4.62萬人，各類面授學員170萬人，網絡注冊學員62.1萬人。僅2017年一年，全球各地孔子學院就舉辦了4.2萬場各類文化活動，擁有1272萬受眾。

2017年1月，在聯(lián)合國日內瓦總部出席“共商共筑人類命運共同體”高級別會議時，國家主席習近平發(fā)表了題為《共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主旨演講，詳細闡述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發(fā)展目標。2017年12月，第十二屆孔子學院大會在西安召開，其主題為“深化合作 創(chuàng)新發(fā)展 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貢獻力量”，明晰了孔子學院第二個十年的發(fā)展目標。

孔子學院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國際政治層面的局限，更加傾向于民間的交流交往

隨著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之間經濟、文化等方面的交流合作不斷擴展，全球化已成為當代社會中一種不可逆的潮流，而語言文化對人類社會的重要性在這種背景之下尤為凸顯。在某種程度上，全球化意味著一定的趨同化。語言是文化的重要載體，因此，保持人類語言的多樣性，尤其是從維護人類文化多樣性的角度而言，尤為關鍵。從另外一個角度審視，全球化進程使得國家之間的相互競爭由傳統(tǒng)的政治、經濟層面更多地轉向了文化層面。如美國著名政治學家亨廷頓所言，“文化共同體正在取代冷戰(zhàn)陣營，文明間的斷層線正在成為全球政治沖突的中心界線”。將本土文化推向國際，使之被更多的人接受、認可，成為提升國際形象、爭取國際話語權的重要方式。

語言是文化的基礎，也是文化的載體，語言的傳播必然伴隨著該語言所承載的文化的傳播。人們在學習一種語言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接觸到該語言中所紀錄的文化世界。對于外國人而言，想要學好漢語，就必須對中國文化有所了解。也正是因為如此，孔子學院以語言為依托，為中華文化的世界傳播提供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平臺。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和世界之間的聯(lián)系越來越緊密，但當前，中國文化的“入超”現(xiàn)象依然較為突出。中國是一個文化資源大國，然而我們卻未能將這種優(yōu)勢很好地在文化傳播方面發(fā)揮出來。而在這一方面，孔子學院恰好為推動中國文化走向世界提供了長期的海外文化基地。同中國與其他國家互辦的偏政策性、短期性的舉措，如民間團體互訪、文化年等活動不同，孔子學院與外國大學、外國政府及企業(yè)等聯(lián)合辦學，實現(xiàn)了文化傳播的雙向互動，更具針對性和實效性。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孔子學院具有很大的發(fā)展空間，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國際政治層面的局限，更加傾向于民間的交流交往。

作為一個開辦在海外的漢語推廣機構，孔子學院面臨的一個最直接、最現(xiàn)實的問題就是跨文化傳播。信息全球化促使爭取文化領導權成為國家之間軟實力競爭的重要指標，在快速累積的信息流的沖擊下，國家間的文化安全問題日漸突出，并且由全球化所引發(fā)的民族國家邊界的模糊，使得文化安全問題有可能上升到保持國家凝聚力、維護國家主權的新高度。

文化安全是一個國家集體感知的概念，維護文化安全的行為需要由政府來完成。不同國家對文化安全的認識和理解不同，即使在同一國家，由于發(fā)展階段等因素的不同，人們對相似的文化傳播事件也會作出不同的判斷。因此，孔子學院第二個十年的發(fā)展，應著眼于在海外繁榮發(fā)展的同時，進一步講好中國故事。

孔子學院的未來發(fā)展應在傳播理念、傳播方式和傳播內容上進行改善與創(chuàng)新

在傳播理念上，孔子學院應圍繞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展開文化傳播。2014年，習近平主席在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的演講中指出：“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鑒而豐富。文明交流互鑒，是推動人類文明進步和世界和平發(fā)展的重要動力。”與西方的文明沖突論不同，我們應該站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高度，正確看待各國之間的文化差異。歷史經驗告訴我們，一種文化的傳承與發(fā)展更多依靠的是自身魅力而非外在強力，任何不尊重別國文化的行為勢必會引起人民的反感甚至反抗。中華文化崇尚和諧共生，正如孔子所說，“君子和而不同”，求同存異、平等互利是我們始終秉承的理念。因此，孔子學院在海外的文化傳播，要充分表達出和睦共處、共同繁榮發(fā)展的愿景，在文化交流的過程中尊重彼此之間的差異。

在傳播方式上面，孔子學院應不斷創(chuàng)新發(fā)展，以更好地適應不同的文化環(huán)境。習近平主席曾說：“文明是包容的，人類文明因包容才有交流互鑒的動力。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人類創(chuàng)造的各種文明都是勞動和智慧的結晶。每一種文明都是獨特的。在文明問題上，生搬硬套、削足適履不僅是不可能的，而且是十分有害的。一切文明成果都值得尊重，一切文明成果都要珍惜。”文化差異是客觀存在的，在文化交流的過程中，如果我們一味以自己的敘述風格、敘述方式、敘述習慣來講述中國故事，很可能會導致文化誤解的出現(xiàn)，甚至引發(fā)不必要的沖突。要想達到預期效果，我們就要融入當?shù)兀捎卯數(shù)厥鼙娨子诮邮艿姆绞?，將中國故事、中國聲音準確無誤地傳播出去。這也意味著，我們要充分了解不同國家和地區(qū)的受眾心理，用當?shù)厝讼猜剺芬姷臄⑹龇绞絹碇v述，在講述的時候要盡量做到客觀、公正、細膩。在這一方面，孔子學院中外合作辦學的模式可以十分靈活地適應當?shù)厥鼙姷男枨?，真正做到因地制宜，充分考慮不同地區(qū)的不同發(fā)展情況，從而打造最合理的辦學模式，近年來網絡孔子學院的發(fā)展以及越來越多元化的文化活動也印證了這一點。例如2017年，各地孔子學院從飲食、電影、文學等多個角度與當?shù)刂髁魑幕瘷C構合作，提高了文化活動的水平，也使其文化影響力得到了擴展。

在傳播內容上，孔子學院可以對當代中國文化進行一些深入探討，并加強對外派教師和志愿者的培訓。目前，孔子學院基本采取的是“漢語+”的模式，并通常附帶如武術、中醫(yī)等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教學，而對當代中國文化涉獵較少。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宣傳固然重要，但如果僅僅停留在膚淺的涉獵，那么就有可能在傳播過程中導致文化的庸俗化。換言之，中國一些有形的傳統(tǒng)物質文化雖然可以吸引外國人的興趣，但是長久來看，并不能全面呈現(xiàn)中國文化的核心和精華。很顯然，這種淺層次的文化傳播有待進一步發(fā)展，這需要傳播者改變敘事方式，在跨文化傳播手段、策劃方案等技巧性問題方面有所突破。因此，國家漢辦在對外派教師進行培訓時，需要注意培養(yǎng)教師的責任感和使命感，同時也要注意對外派教師的跨文化溝通能力和漢語教學能力的協(xié)調培養(yǎng)，使其能夠更好、更順利地將中國文化傳播出去。

（作者單位：清華大學國際關系學系）

【參考文獻】

①習近平：《共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在聯(lián)合國日內瓦總部的演講》，新華網，2017年1月19日。

②《習近平在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的演講》，新華網，2014年3月28日。

③[美]塞繆爾·亨廷頓著，周琪、劉緋等譯：《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北京：新華出版社，1998年。

責編/王妍卓 美編/王夢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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